“我们的节日—端午节”：艾草青青

立之于群

艾草青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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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 屋后山，是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，那里，种下了很多儿时的梦，也留下很多儿时的记忆。

     屋后山并不高，是村寨后面一列山脉的拐弯点。山下的梯田，高高低低，层层叠叠，小路的两旁，时常长满狗尾巴草，随风摇动，向荷锄牵牛的路人点头致意。

     屋后山不但长狗尾巴草，也长有艾草，青青的，绿绿的，油油的，叶面不时挂着几滴晶莹的水珠，淡淡的芳香在风中飘散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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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 那年端午节，母亲提前一天就去屋后山采拔艾草，初五日要挂门头上。我偷偷跟在母亲后面，是贪玩，也想帮个忙。

     太阳炙热，从白云里钻出几个圈圈，斑斓着五颜六色，不敢抬头看，怕晕眩。

     屋后山的水利小圳，水清透底，可当镜子用，照见了那张“大男孩”脸，有点稚嫩，有点憨厚，也有点无知。那淙淙流水声，像山歌一样动听。小草在流水中向我点头，我把手伸进水里，哇，真个清凉，久久不想挪动。那水是甘冽的，清甜的，捧一掬送进嘴里，像一股清泉，缓缓流向心底。

     身后传来一声悠长的牛哞声，回头发现对面山脚下有两头水牛在仰鼻对视，是想要打架的样子。一会儿，那壮一点的牯牛首先发起攻击，另一只牯牛急忙低头应战。两只牛角抵着角，头顶着头，牛脚死死地抵撑着地面，把那片青嫩的艾草踩踏得不成样子。牯牛眼睛血红，鼻孔喷着粗气，厚重的肌肉一股一股地跳动。它们不断地用角撞击，谷谷作响。不一会它们就把“战场”挪移到水田里，把稻田踩个稀巴烂。

     正在躬身采艾的母亲直起腰身，提着艾草快步走向对面农田，她一边撒腿一边呟喝，但她的呟喝声并不洪亮，不足以吓退那壮硕愤怒的牯牛。当母亲走近正在打架的牯牛时，向那边抛去一块石头，正好砸在其中一只身上。那受惊的牛愣了一下，另一只趁势发起攻击，被石头击中的那牛落荒而逃，结束  了“战斗”，水稻得到了保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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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 母亲把采回的艾草和菖蒲晾晒在生产队晒谷场边的木架上，铺晒得整整齐齐。

     端午节的一大早，母亲就开始张罗包粽子，她叫我去把艾草收回来。

     我来到晒谷场一看，凉晒艾草的木架早已被牛们掀翻，艾草和菖蒲已被踩踏了一大半，余下几株蔫蔫地躺在晒地上。

     我知道母亲正在忙着包粽蒸粽，没时间再去采艾草，我就自个儿上屋后山去寻找艾草和菖蒲。

     山脚下、田埂边长满了艾草，那青翠碧绿的羽状叶片，边缘呈锯齿状，叶片下还有灰白色绒毛。我摘下一段嫩尖，飘进鼻际的是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。

     艾草不艳美，但它生命力极强，这种多年生草本植物，不需要施肥，不需要培土，总能给你长出一片青绿色。

     屋后山下，村子炊烟袅袅，不时传来几声狗吠鸡鸣。这炊烟，飘着亲情，飘着汗水，飘着粽香……小村子连过节都是那么平静。

     我把采回的艾草和菖蒲，学着大人一样用红绳扎起来挂在门头边，并轻轻整理了一下。

    “清明插柳，端午插艾”，“采艾以为人，悬门户上，以禳毒气”。 在端午节，人们都会在门上插艾草或菖蒲，这是千百年来的传统，说是要驱邪禳灾，保人平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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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 母亲正在厨房忙碌，包好的粽子摆满一桌，灶膛火光熊熊，蒸锅雾起烟腾。母亲从厨房里出来，携着一股粽香来到门前，看着那青青的艾草疑惑起来。我向她说明了原因，说那是我刚刚亲手采摘的。她向我微微一笑，点头说了一句“你长大了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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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. 我看着艾草出神，在问自己：我真的长大了吗？

     母亲早已故去，现在端午节由媳妇到郊外采摘艾草，挂在现在的大门边。青青的艾草，依然吐着芳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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