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年我们只能珍重的女孩——下川岛的海

胖虱

我欢快的迎向世界，并不介意你与我擦肩而过。

那些年我们只能珍惜的女孩——下川岛的海
    “看，阿翔，那就是下川岛的海，蓝色神秘的大海……”一个女孩楚楚的站在海边，指着大海的方向，悠悠说到。女孩名叫孙菲，幼细的眉毛弯弯的，就像一轮弯弯的月牙，明亮的眼眸透射出令人惊讶的眼神，仿佛把眼前这一片海都看穿了；半年后，她再一次来到了这个她生活工作了两年的地方，远离陆地，远离烦嚣的海岛。
    “蓝蓝的天，蓝蓝的海，阿翔你第一次看海，你能分辨出哪儿是天，哪儿是海吗？”
    海风幽幽的吹着……
    “大海和蓝天的交汇处就是最远的地方，那儿就是你要去的地方吗？”
    海风呼呼的响起……
    “阿翔，我答应带你来看海，我做到了，但是你为什么不答应娶我呢……”说着说着，两行热泪像诗一般簌簌落下……
    海风嗖嗖吹起……孙菲断断续续的说着，问着，没有人回答她，只有呼呼的海风伴随着她的话题，还有，还有她手上赫然捧着，紧紧抱着的一个骨灰缸……青花瓷做骨灰缸，坦露在太阳光中，青得发黑，白得发亮。
   
    阿翔是她青梅竹马的恋人，他们一起上学，一起在田野劳作，一起出来社会打拼……而这个让她爱得身心俱惫的男人，此刻已经化作了一缕尘烟，在大海上逍遥的徘徊着，再也无所牵挂了。
    阿翔从小喜欢大海，却从来没看过大海，在他病重之时曾跟孙菲通电话时约好，两个人一定要一起看海的……而现在，却只能完成他的遗愿，在向海的山坡上为他选了一块墓地，从此他就可以天天看海了。两年来，为了帮阿翔筹钱治病，孙菲在下川岛上白天卖旅游纪念品，晚上到酒吧跳舞跑两场演出，完了还去陪客人喝酒赚小费，一切的酸楚和付出，都是为了筹到更多的钱。身躯娇小的她明显感到自己身体乏力了，每天都要用化妆品来掩饰黑眼圈，最令她难受的是每天无法节制的喝酒伤胃，有时候晚上躺在床上，胃疼得她翻来覆去直冒冷汗；只是每次想起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阿翔，看似柔弱的孙菲咬咬牙就挺了过去。
   
    夜晚的海风吹得出租屋的灯光摇曳不定，孙菲拿出一个包裹放到桌子上，包裹包得很用心，那是阿翔留给她的遗物；她小心翼翼的打了开来，有一个U盘，一个小盒子，还有一张银行卡……孙菲把U盘插进电脑，点击开，里面传出阿翔说给她的一段话：菲菲，本想写点什么给你的，只是我实在是没有力气写字，所以只能录一段话给你，希望你听了以后可以坚强起来，就像你一个人坚强的去到下川岛为我挣钱治病一样，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勇敢最美丽的女孩。其实我们都知道我这个病是没得治的，我已经欠你太多太多了，那次你回来叫我娶你，如果我躺在病床上答应娶你的话就不是个男人了，希望你能理解并让我维持最后的尊严，让我像一个男人一样死去……银行卡里面是你这两年寄给我的钱，差不多有十三万了，你个娇小的丫头可真厉害哈，两年就挣了这么多钱；我并没有用这些钱，因为用了也是浪费，你以后就拿这些钱开始你的新生活。盒子里有两个戒指，不算很贵重，是我很早以前买的，女装那个是照着你的无名指大小买的，至于男装那个……看缘分吧，一直不敢拿出来送给你，现在只能是留给你以后作结婚礼物了……其实能爱上你就是很幸福的事，而我能得到你的爱，那就是幸福的n次方了，所以我真的没什么遗憾了，嗯…..你也应该像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欢快的笑起来哈。你血糖有点低，平时记得补充营养；你胃不好，不要喝太多酒，不要吃酸辣的东西，生理期不要吃生冷的东西……你要注意背上的旧患，南方空气潮湿容易引发疼痛……呃，差不多了，就说到这里吧。噢，对了，以后碰到爱你的男孩要抓住机会，抓住机会……忘掉我……相信我，我这辈子没做什么坏事，很快就会投胎做人的，就到这里吧，祝福你！”……孙菲哽咽的喉咙已经发不出任何声响了……
    孙菲默默的取出戒指，把女装那枚套在无名指上，另外一枚用项链串起，挂在颈上……打开窗，熄掉灯，让浓浓的黑夜把全身心笼罩起来，偶尔傻笑一下，又突然哭一下，……这一夜，下川岛的风肆意的很，一边呼呼的把爱和悲情都吹进了人的骨子里头，一边悠悠的安抚着人们七情六欲的感受。听着海浪声，在夜里安睡是一个疏解痛苦的过程，即便枕头已经悄无声息的湿透了。
孙菲决定留在岛上，白天依然卖旅游纪念品，晚上依然去酒吧跳舞演出，只是已经不再陪客人灌酒了；风和日丽的时候，她也会采些野花，到墓地上看看阿翔。
   
    …… ……
    四月的下川岛已经开始热了，岛上的游客逐渐多起来，孙菲正坐在小店里发呆，突然被一把声音打断了：“妈，你不要担心我啦，我会照顾自己的，我已经到下川岛了，以后每天晚上向你报告一下总可以了吧……”孙菲抬起头，只见一个看似清新又略带沧桑的背包男子站在小店门口讲电话。打完电话，男子回过头来突然楞了一下，他看见孙菲站起来向他微笑了一下。男子似乎发现自己有点失态，憨厚的回笑了一下：“呵呵，你好。”
    “先生是来旅游的吧，看看有什么中意的，买点做纪念吧。”孙菲微笑着说到。
    “呵呵，呵呵……我原先打算来这边旅行一下的，来到这里感觉太美了，想住一段时间，你知道哪里有房子租吗？条件差点没关系，便宜一点的就行。”男子傻笑的说到。
    “哦，原来是这样吖，那这样吧，靠近村子里有一些家庭旅馆的，价钱很公道，你先去哪儿住下吧，我帮你打听一下租房的事，明天这个时候你再过来吧。”孙菲用她一贯的热情的说到。自从阿翔离去后，孙菲觉得每一个来她小店的客人，每一个与她认识的人都是上天安排给她的，她开始越发珍惜每一段缘分了，哪怕是小小的一面之缘，哪怕是晚上她想起阿翔的时候依然会泪流满面，但在白天，在别人面前，她仍旧会笑得像阳光下的花朵一样。男子道谢之后，径自走向了靠近海边那头渔村，看着男子的背影，孙菲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涌了上来，似懂非懂的觉得人生好像就是一场旅行。
    第二天，男子准时来到了孙菲的小店：“你好，昨天忘了自我介绍，我叫‘高忠’。”他习惯性的挠挠头，伸出手来，脸上依旧是一脸的憨笑。孙菲微笑了一下，也伸出手，礼貌的跟男子握了下手。
    “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？”高忠问到。
    “哦，你叫‘高忠’，那我叫……‘大学’吧，哈哈哈……”孙菲咯咯笑道。男子又开始挠头了……“开玩笑啦，我叫孙菲，很高兴认识你，租房的事搞定了，一房一厅带卫生间的，厨房是共用的，月租六百，能接受吗？”孙菲边笑边说道。
    “哦，哦，那太好了，能接受能接受。”男子高兴的回道。“太感谢你了，要不晚上我请你吃饭吧，略表一下谢意。”
    “好吖！”孙菲的爽快出乎了高忠的意料之外。“只是你还要多请一个人哦。”
    “噢噢，没问题，那去哪里吃好呢？这里你熟一点，要不你定地方吧。”高忠问道。
    “你请吃饭，当然是去你家呀……”孙菲又咯咯的笑起来“我们共用一个厨房的，你住楼上，我住楼下，房东是一个胖阿姨，平常我们两个一起做饭吃，所以你要请吃饭就要连胖阿姨一起请。”
    “这样呀，那太好了！”高忠忽然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涌上来。
    晚餐说不上丰盛，三个人吃着，说着，笑着，连房东胖婶都止不住喝了好几瓶啤酒；夜色弥漫开来，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男人到来了，这栋海边的旧房子传出了久违的笑声。
    吃完饭，孙菲和高忠来到海边散步，“胖婶的男人十年前出海遇到台风，就再也没有回来了；留给她只有这栋旧房子……他们没有孩子，胖婶一直不肯搬去市区，说是这片海里有她的一切……”他们边走边聊，两个人只是闲聊着，都没有问对方什么问题，大家甚至不知道对方来自哪里，好像过去的东西都不愿意被对方触及。闲聊中，孙菲只是知道高忠的父母健在，还有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妹妹，而高忠在孙菲的眼里也只是一个心血来潮，随遇而安的旅行者。
   
    在孙菲的介绍下，高忠在一家酒吧找了一份调酒的工作；高忠还买了一台海上摩托艇，白天在景区出租给游客，他也会经常来到孙菲的小店帮忙，虽然小店并不是很忙……两个人很礼貌的跟对方保持着距离。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了大半年，胖婶好像感觉到什么，好几次跟孙菲聊心事，说高忠这个男子不错，劝孙菲考虑一下，想撮合他们俩，但是每一次都被孙菲假装嗔怒几句回绝，说是要赚钱在海边买一间房子，像胖婶一样生活下去。有时候，孙菲也会问自己“还会再爱吗？”，但是每一次她都找不到答案。也许……也许……如果那样的话就可以，孙菲突然有一个很奇怪的想法。
    天气逐渐变凉了，孙菲的笑容却逐渐多了，就像是每一天都欢快的迎向世界，却不介意人们与她擦肩而过。那天早上，大家围在一起吃着早餐 “高忠，我今天出岛一趟，你帮忙照看一下小店吧，哦，对，你有什么要我帮买的吗？”孙菲觉得要为自己添置一些护肤品之类的东西了。
    “吓，你今天出岛呀？”高忠有点诧异，“那……你帮我买一点药材回来吧，我泡的药酒都让你跟胖婶快喝完了……你们两个酒坛子……”高忠一边嘟囔着，一边上楼拿了一张药方子下来。
    孙菲故意白了胖婶一眼“酒坛子”说完扑哧的笑了。说起高忠这个药酒，孙菲跟胖婶倒是三头两天的就倒些出来喝，味道真的没得说,。
渡轮有点颠簸，孙菲坐在客舱里咪着双眼，想起高忠这个对她礼貌得一丝不苟的男子，这个傻乎乎的阳光明媚的男子，想起他煲的汤滋味美美，煮的饭菜却一塌糊涂；想起这个一碰到辣椒就嗷嗷叫的家伙；想起他又怕酸又喜欢熬山楂水吃，却便宜了自己生理期时喝下去不再痛得满地打滚的家伙；想起他泡的药酒让她和胖婶两个喝得精神奕奕的……她感觉自己已经准备好要开始恋爱了。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，到了市区，除了化妆品，她当然还会买点别东西，一想到这些，她的嘴角不经意的笑了……
   
    秋日的下川岛，早上的晨光柔和得很，洒落在海面上像铺了一层金子，摇摇晃晃的折射出点点金光。高忠俯视着这片他生活了将近一年的大海，此刻才真正有种相互拥抱的感觉。地上放着两瓶啤酒，他提起一瓶灌了一口，望着远方，突然掏出一张折皱了的纸，慢慢打开，拿出打火机点燃皱纸；海风吹着火苗忽大忽小，那些还未燃着的部分，依稀可见写了些字：1、有点低血糖，要常熬营养汤。2、时常胃疼，要忌辣忌酸。3、背部有旧患，容易风湿背痛，泡活血通经络的药酒。4、热山楂水可以缓解痛经……皱纸慢慢燃尽了，高忠喃喃说到：“兄弟，你叮嘱的这些事我早已经倒背如流了，现在烧给你就是让你在那边安心的做你的事情……噢，对了，你的眼角膜捐对人了，那位大哥信守承诺帮你打了两枚戒指，孙菲那枚就套在她的无名指上了；另外那枚……你当初执意要按我手指大小来做……以前我是不想揉兄弟你的意思，现在我是早上锻炼，晚上锻炼，就是不让手指变粗，免得戴不了孙菲脖子上那枚……今天是你的生忌，你那边有啤酒吗？来来来，像以前一样，一瓶到底，永远兄弟……”说着把地上的那瓶啤酒全部倒在一个坟墓前，而墓碑上赫然写着‘阿翔’的名字！
高忠笔直的站起身来，高高举起手中的啤酒，对着朝阳的方向，大声呼道：“好兄弟，放心吧！你是像男人一样离去，而我会像男人一样活着!”说完一股脑的把剩下的啤酒倒进喉咙里……
    大海上，回下川岛的最后一班渡轮航行在夕阳的余晖里。孙菲站在甲板上，嘴角微微翘着，凝视着远方圆圆的，暖黄暖黄的夕阳，看了看手中提着的蛋糕，又摸了一下项链上的戒指，‘如果这枚戒指他合适戴的话，那就......’想着想着，孙菲的脸上红卜卜的。

dknj

看到我都心痒痒了，怎么这年头的广告是这样做的？

忧客

好一对下川岛鸳鸯

胖虱

dknj 发表于 2015-7-30 06:57
看到我都心痒痒了，怎么这年头的广告是这样做的？

都是被你们逼出来的{:8_291:}
啥也别说了，加个精吧{:8_294: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