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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国燮 于 2015-1-7 17:06 编辑
如今回到农村,免不了唏嘘感慨。家乡的老人一个接一个离世,熟悉的面孔也只能寄存在脑海里。
五叔公早些年患癌去世,留下了个伤心的家庭。不多久,就到他年迈孤独的母亲。去年,二叔婆突发疾病也与世长辞。
我想念起我的爷爷了,他在我很小时候就因病去世。我想问爷爷是怎样把老爸抚育成人的,想问爷爷怎么认识奶奶的,想问爷爷做教师时的心态是怎样的。可惜,许多话都没来得及诉说。
许多世事变幻,总不及生老病死来得可悲,更加无可奈何。念她或他,音容犹在,却已阴阳相隔。你说,这一走就是永别,怎叫人坦然?
看到孤独的老人,孤独地呆坐在门前,这种景象催人心痛。活了一辈子,到头来却是孤苦伶仃,甚至被冷面朝向,或置之不理。绝裙而去?走不动了,认了命,只好低声下气,哪怕一丝的温存。
我相信,每一个老人的心底,都藏有一个不屈的心,就如同年少时的倔劲。追逐梦想是人类的天性,期待更好正常不过。他们都曾年轻过,所经历过的苦难无法想象,当然,敢问青天的志气也不容置疑。
我们只是后来人,是老人年轻时的镜子。在他们眼里,我们代表了未来,健康阳光,敢作敢为,所以他们喜欢看着你,甚至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你,你延续了生的希望,却不敢指点你太多。
人之老其言也善。似乎,他们都看透了,沉默寡言,我们猜不透他们的心思,却也没多去跟他们拉家常,说故事。日复一日,损耗彼此生命,结果可能又是“子欲养亲不在”。
“老有所乐,老有所为”,年轻人也为此努力。可是,人们又寄托在不切实际的责任之下,不生儿育女,也要生世抚育孙子。辛苦赚钱就是为了给下一代。
在新加坡旅行,当地导游的话耐人寻味:这辈子替下辈子买房,那下辈子就要为下下辈子买房。你买五十多万的房子,你儿子要买八十万的房子,你的孙子可能就得买百万的房子给子孙。生生不息!
不难理解,这是观念的问题。大家都是华人,却有不同的意识。要问自己,这辈子图的是什么?父母前仆后继,就怕儿女无能活不下去?
我无法预测,我的老年会怎样地特立独行,我也无法肯定,我的老年会不会随波逐流。我单纯的希望,在我还有想法的时候,说出那种生活不是我所要。将生的希望如此托付,我理解成了悲哀。
落日朝霞,雁过留痕,很美,那是大自然的馈赠。以此来比喻老人,不也精彩吗?趁还能健在,与携手一生的伴侣来一段接一段的旅程;趁还有时间,去那些年轻时候想去却去不了的地方。
我知道我们的社会还不够好,我知道我们仍在担心吃了这顿没下顿,我知道我们吃不饱肚就不能多谈什么梦想。确实,梦想不能当饭,可吃饭为了什么?来到人世,不该是要去追求梦想的吗?
在我的家乡,门前有一块石条,每天坐着一个老人,她是永远的孤独者。后来她走了,我却觉得她还在那里。或许当我老了以后,我也会回到农村,也会安静地坐在石条上,跟天真的小孩一起晒太阳,说些我的经历,也说些每天坐在石条上的那个老人的故事。
我想,当我老了,也要有梦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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