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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念真说:“回忆是奇美的,因为有微笑的抚慰,也有泪水的滋润。生命里某些当时充满怨忿的曲折,在后来好像都成了一种能量和养分,因为若非这些曲折,好像就不会在人生的岔路上遇见别人可能求之亦不得见的人与事;而这些人、那些事在经过时间的筛滤之后,几乎都只剩下笑与泪与感动和温暖,曾经的怨与恨与屈辱和不满彷佛都已云消雾散。”——题记
2012年,有一次远行。赴多年前的约。
无数次说,无数次承诺,找个时间,去赴这趟云南之约。但是竟然一说说了4年。提交离职申请的时候,便同时订了昆明的机票。这一次,一定不爽约。
一开始计划去雨崩的。他听说雨崩是一座半开发的山,还挺危险的,便一直很担心很担心。帮我准备登山鞋、速干衣、速干裤……还一直嘱咐我,在路上要注意安全等等。我还笑他大惊小怪。他只是不放心我一个人而已。突然觉得,抛下他,一个人去旅行,好像变得不那么美好。我是不是太随意了点?后来由于天气原因,改了行程。他才略微放了心。
约定的日子终于到了。拖着行李,上了飞机。期待,这一场久违的盛宴。
到了昆明,在下雨,有些冷,坐在售票厅里等着霜的到来。她变了,又似乎没有变。看着她走来的时候,心里有一阵恍惚,也有一些错觉。11年前的我们,能猜想得到,我们会在这里吗?11年前的我们,能想象得到,我们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吗?她在昆明开客栈,而我竟在广州,停驻下来。
11年前的那些时候,天空很蓝,宿舍楼下电话亭旁的那棵树很绿,而我们的日子却都太过于苍白。忙于升学的压力,我们压抑着,不安着,沮丧着。忘记我们是从何时起,变成非常要好的朋友。但相同的兴趣爱好,让我们变得无话不谈。好像印象最深的就是,一上体育课,我们便拉着手,绕着操场,一人一只耳塞,听着朴树的歌,一圈一圈地走。走着,走着,我们就长大了。
尔后,她去了北京。我留在了四川。尔后,她去了云南。我去了广州。
云南之行,正式开始了。
第一站,昆明。谷雨客栈。这是霜开的客栈。开客栈的时候,她顶着好大的压力。但是,她说她想做一件关于“生活家”的事件。于是,就去做了。一直觉得,她是一个蛮理想化的孩子。在理想的世界里不断地耕耘着,打理着,痛并快乐着。
我远远没有她勇敢。她的生活是在屋顶种麦子;我的生活是在超市买面粉。所以,我常说,她过的是我理想中的另一半生活。我听她说说便好。好吧,我承认我的胆小和世俗。
昆明呆的时间不多,去了一趟附近的大学(云大么?我忘记了。)反正看到了小松鼠。然后去了霜平日爱逛的书店,还淘到一张村上春树的小说改编的电影碟片。晚上去火车南站的特色餐厅吃了一顿大餐,印象最深的就是油条了。那货好吃得真好意思叫油条?!尔后便去赶火车了。下着雨,顶着风,冷得瑟瑟的。不是说昆明四季如春么?为什么我后悔自己没有带羽绒服?
在火车上看吴念真的《这些人那些事》,简单的文字温暖了一路。我们会遇到很多人,很多事,擦拭我们的心灵,拂动内心的灰尘,然后再次纯净如初。
第二天清晨,到达第二站,大理。
住进事先预定好的客栈——懒人回家。真心舒服呀。木质阁楼,温暖灯光,在古镇的尽头。安静地,迎接着太阳的光束。放好行李,稍做休息,我们便去租车。今天的行程是第三站,骑车去喜洲,看另一个老同学——婷婷。自打高中毕业,我们貌似就没有见过面了吧?时间过得也忒快了点吧!
一路上,我们骑着单车,享受着苍山脚下的田园风光。稻谷正熟,金黄了一片。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田园风光了。我们那里是丘陵,所以还第一次见到这种一望无际的黄。美到不可胜收。
到了喜洲,看到婷婷,以为会陌生,其实一见面,熟悉感就回来了。一直在想,时间真是一件有趣的东西。因为你永远不知道,它会把你变成什么样?
由于时间关系,很快,我们又骑着车回到了大理古镇。跟婷婷约好,第二天去双廊。
第四站,双廊。主要是看洱海。一路上,老谢就不断地说,天气不好,天气不好。如果没有云,就可以看到更美的洱海了。但是,我已觉满足。只要不下雨便好。在云南看云海,不也是一件美事么?
况且,云南的云,真的很美呀!彩云之巅,人家不是瞎说的!
从双廊回来的车上,看到高中群里发的一条消息,还有蜀哥的留言。他问我去不去。去不去?去不去参加某个人的婚礼?霜说,其实他曾经也来云南旅游过,还来找过她。带着他的女朋友,也就是现在的妻子。霜只是一直未跟我说,因为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。我淡淡地笑了笑。
时间,就跟这美景一样,可以让你忘记一切。包括,曾经的爱与被爱。
感谢曾经一路相伴。祝福你们。你若安好,便是晴天。继续看QQ上的留言和消息。弹了一下他,然后问他在干嘛。他答,辛勤劳动,赚钱供媳妇儿旅游!笑了笑。这是我此刻拥有的幸福。爱和被爱,一直都在。
回到大理古镇,时间还早。继续在连续吃了好几天的小馆子里吃了一碗米线(天啊,我是有多么热爱这家的米线!不过,真的很美味呀!)然后便继续逛古镇。从这头逛到那头;再从那头逛到这头。特地给他买了梅子酒。突然发现,自己完全把他当酒鬼对待,无论去到哪里,都会给他买那里的特色酒。突然想到,这次回家,什么都没带,倒是给他带了两瓶我妈自己酿的葡萄酒。哈!
第五站,香格里拉。
在大理到香格里拉的大巴车上,我一路昏睡,偶尔醒来,看到窗外的美景,掏出相机,拍几张,然后继续睡觉。同行的老谢却一直未睡。我问他为何不睡。他说怕错过路上的风景。听起来,像是一句很有哲理的话。
下车后,更冷了。天空有些星星。当地的牧民告诉我们,这里已经下了半个月的雨了,不过,明天一定是个大晴天,因为今晚有星星。一下子觉得自己运气超赞!心里美美的。
穿上所有衣服,还觉得冷风刺骨。我们站在路边等老谢车马店的车来接我们去客栈。房间冷,于是坐在客栈一楼烤火。围着炉子烤火的还有别的旅客。大家一起聊天,虽然谁也不认识谁,但是感觉真好。在这样的环境之下,仿佛大家都丢掉了彼此的戒心,变得坦诚起来。
然而,一旦回到城市中去,似乎又变得麻木与冷漠起来。城市,太过于冰冷与残酷。不得不让人心生戒备。也因此,人与人之间,更加遥远起来。
第二天一早被阁楼顶上的老鼠跑动声吵醒。睁开眼,天已有些亮,窗外有好多牦牛在吃草。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。这其实只是一座草场,但美得已让我尖叫。如果真的去到草原,我又该怎样的表达内心的狂喜呢?
急急地套上衣服,便冲出去看牦牛,看草场。天大晴。天蓝得简直不像话,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呢?像水洗过的?像是哪位画家打翻了蓝色颜料?如果这是小学生的话,老师肯定会说,嗯,形容得真好。但这里是香格里拉,所以,所有这些形容词,都是废话!还是带上你的眼睛和心,好好地感受吧!
路边有一座一座的玛尼堆。藏族人形容牢固不变之心为“如同石上刻的图纹”。他们认为在石头上留下的痕迹保存久远,于是刀笔不停,艰苦劳作,在一块块普通的石头上刻下经文和划下图案,并饰以色彩,使平凡的石头变成具有意义的玛尼石。他们相信,这会给他们带来吉祥和如意。
在老谢车马店的草场呆了大半天,然后便去了镇上。找了一家藏族人开的客栈,住了下来。这里也有古镇。但对古镇已不太感兴趣,随便逛了逛。第二天,去了纳木措国家公园。是挺美的。但却更加怀念那片草场。
在去纳木措的路上,司机问我们有没有去飞来寺,有没有去哪里,哪里。然后我们说没去,然后大叹可惜。不过,司机说了一句话,让我心里比较受用。他说:“无论你什么时候来香格里拉,都会带着遗憾离开。因为它总有不同时候的美。没有遗憾,怎么会有再一次到来呢?”
嗯,好吧,那就继续酝酿下一次旅行吧!
云南最后一站,丽江。霜说丽江越来越商业化。但第一次来云南,最好还是要去一次。我们住在束河,霜的朋友——游子开的客栈。现在也成了我的朋友。游子大哥开的客栈真心美呀!有3个种满了水果,开满了鲜花的小院子;还有一座两层楼的木质阁楼。游子既是摄影师,所以这里既是摄影工作室,又是客栈。客栈刚开张,还在打理中,客栈里有许多人在帮忙。热闹亲切得仿佛一家人。在这里,还认识了央叔,一个执著着想做好中国的沙发客的行者;还认识了勇全,一个从台湾徒步旅行到云南的小伙子。
早上,从睡梦中醒来。但闻到了老板娘珊珊煮的八宝粥。香甜美味。每个人拿只碗,坐在院子里,开开心心地喝着粥。突然觉得,时间仿佛在这里就此停住。不曾流逝。
晚上的火车,游子大哥开车送我们去火车站。客栈所有人都来送我们。浩浩荡荡一大群人。央叔说,看着一批一批的人,来了又去,来了又去,心里真难受。他这么一说,本来不怎么伤感的我,突然情绪被带动起来。
一直以为,旅行途中遇到的人,都只是人生中的匆匆过客。再也不会有相见的机会。只是这一次不一样。
1个月后,勇全回台湾,路过广州,又再次见面。挺美好的感觉。也许,这就是旅行的意义。
绕了一圈,再次回到昆明,仍然在下雨,很冷。缩在霜的客栈里,开始想他。亲爱的,一起牵手旅行,怎么样?
关于那些爱与被爱,不曾消逝;还有更多的爱与被爱,正在发生……